被打的那家伙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鸟语,我是一个字也没听懂,更无法分辨出他说的什么语言。不过看他身上穿着,显然同样也是偷渡客,并非船员。

然而就在这个时候,旁边不远处又有三四个人靠了过来,不过看他们表情并没有什么好意,怕只是被打家伙的同伙,只是没有几步就停下了,似乎忌惮我的体力全盛以及下手很辣。

下一刻,被我扼住脖子的人着急忙慌的说了几句,语气很急促。

我稍微松开了扼住他脖子的手,他立刻坐了起来,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去,同时高高举起双手。

此刻的举手不再是投降的意思,而是妥协。

他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外,然后眼睛依然盯着我,口中忽然冒出了一个简短的字眼。

“Water!”

这次我听懂了,他说的是英文,他要水。不过他似乎英文很差,只会简单的单词。

我看着他,“No!”

这个人又说了一句,“Food?”

他又想要食物,我依然还他一句,“No!”

这家伙还是不死心,又说了几句话,做了一通手势。他果然词汇量很贫乏,接下来已经没有英语的交流,全成了纯手势,也不知道到底是想用食物换我的水,还是用水换我的食物。总之,我悉数拒绝,他敢上前我就敢揍他!

那几个家伙不敢靠近我,和我对峙了一会儿,最终还是退开了。

我并不想惹事情,因为黑暗中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还有多少人,在这种处境之下,我告诫自己不要太嚣张,能不惹事情尽量不要惹事情,这不是我所熟悉的地方。

几个人退到了人群后面,我发现和我距离不远的地方,地上坐着躺着的几个人都在偷偷打量我。这些人分明在一旁看见了刚才那一幕,有人要趁我睡觉的时候抢劫我,可是他们却一个人开口提醒……

事不关己,高高挂起吗?挺好。

就在我刚刚坐下的时候,距离我最近的地方,也即是那个咳嗽的女人,她也稍微坐起了身来,看不太清楚,但似乎是在面对着我。

这个女人一下一下的咳嗽着,不过声音都很轻,似乎在竭力掩饰着什么。

我总觉得她的咳嗽声有些耳熟,不过却没有多想。

黑暗中又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只觉得自己开始饥饿了,嘴巴很干,于是摸向包里。

我的包里有两瓶矿泉水,我拿出第一瓶,那是离开胖子之前给我的大半瓶。

那瓶水好像是他喝过的,于是我本能的换了另一瓶没开封的。这瓶没开封的是从大蛇的船上摸来的,我拧开,喝了几口。

黑暗之中,我喝水的声音很清晰,周围人都能听见,尽管我看不见,但我却能感觉到仿佛又很多贪婪觊觎的目光,此刻尽皆如同密集箭矢般朝着我射了过来。

我没言语,把瓶子拧好放了回去。

肚子还是很饥饿,但是只能强忍着。

我忽然有种错觉,我不是和一群人在一起,而是和一群狼在一起。

终于,在我的饥饿忍耐快到极限的时候,外面忽然传来了声音,舱门被打开了一束光从外面射了下来,随后两个船员气势汹汹的从上面走了进来,手里端着枪,用枪托把坐在船舱门口附近的几个人驱赶开,嘴巴里还骂骂咧咧的。

随后两人从上面接下来一个木桶然后砰的一声扔在了地上,其中一个大笑了几声。

那木桶里似乎是面包之类的食物,不过看不真切,其中一个船员一脸邪恶的微笑,看着周围想聚拢过去的那些偷渡客,忽然端起枪来大喝一声,立刻吓得人们纷纷后退。他又拿起一块面包,就好像动物园里逗动物的那种模样,对着下面饥饿的人们调戏了一会儿……